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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厕所”可以,“下厕所”不行,但是“下馆子”可以,原因是?

汉语堂 语标 2023-07-17

本文转载于:语用学种草

草源:汉府中文



我们可以说“上厕所”、“下厨房”,但是不能说“下厕所”或者“上厨房”呢?这个问题一直都各位专家研究的热点问题,虽然研究成果很多,但是观点统一的很少。接下来,我们一起来看看如何解释文章标题中的这个问题:


(一)“上厕所”中的“上”不是简单地表“位移义”

“上”是一个趋向动词,表示位移,基本含义是从低处到高处,但是“上”的义项还有很多很多。查阅《现代汉语词典》(第六版)你会发现有以下义项:


截图来源:《现代汉语词典》(第六版)那么“上厕所”是哪一个义项呢?对比这些义项似乎没有一个能解释通的。因为“上厕所”的整体意思是:“把人体内废弃物排泄掉”,说通俗一点就是“拉屎、大便” 这个“上”就是表示“做这件事情”,所以这里的“上”应该还有“做”“干”之意。


但是“做厕所”“干厕所”又说不通,怎么解释呢?


其实“厕所”那不仅仅是指“处所”了,在我们的语言表达当中,有一个现象叫“转喻”,1997年Thornburg &Panther提出的言语行为转喻模式, 一则言语行为至少包括以下三个阶段:前段(行为的准备阶段) 、核心段及结果段(行为的 区别性特征, 用以表明行为特点及成功完成行为的即时结果) 、后段( 行为所带来的预期或非预期的后 果), 交际过程中由于语言经济原则, 话语建构可以使用言语行为的一个成分段去激活和指代另一成分段或全部行为段。那么“厕所”一词就是发生了转喻,即当我们说厕所的时候,人们就会联想到“有生理需求要去排泄”了,所以就直接用了“厕所”来指代。

所以回答“上厕所”这个问题,说明两点,一是“上”的义项;二是指出“厕所”发生了“转喻”。

同类的还有“上课”,它表示去做一些和学习相关的事情,比如学习某门课程、听老师讲课等等。


(二)“下馆子”VS“下厕所”?

生活中我们经常说“下馆子”“下饭店”“下饭馆”等等,但是我们不会说“下酒店”。这里面主要问题在于“酒店”“饭店”“饭馆”“馆子”等几个词意义的不同,虽然他们都是可以吃饭的地方,但是一般来说“酒店”相对于“饭馆”“馆子”是比较高大上、昂贵的地方,而这种高低等级的划分,也会投射到人们的心理,“下”的义项(从高处到地处)突显社会心理认知域中的移动义,也即当“下”后面的“处所”在社会大众心理等级越低,人们往往就会使用“下+处所名词”,而对非常昂贵的地方“酒店”却比较排斥“下”。

不过大家也要注意,有些处所的等级高低是相对的,有的人认为“去饭店吃饭是很正常的事情”,是一般的场所,那么他就会说“下饭店”,但是有的人认为“去饭店吃饭不是时常发生”,那么他也会说“上饭店”。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在生活中“上饭店”和“下饭店”都存在的原因。

处于最底端的“馆子”(酒店-饭店-饭馆-馆子),绝大多数只有“下馆子”一说,也“即在由一组处所宾语构成的等级序列中, 越靠近中间的名词与“上” 、 “下”二者同时兼容的可能性越高, 而越临近等级两端的名词与“上” 、“下”这组动词的结合越具有单一性 与排他性 。因此, “馆子”这一名词在对谓语中心词“上” 、“下”进行选择时, 倾向于后者, 而排斥前者 。”

对于“厕所”一词,没有所谓贵的厕所,便宜的厕所,也就没有“下厕所”之说。

而“上厕所”之所以存在,其独特性如前文所说,“上”不再是位移义,表示的是“做、干”,同时“厕所”一词也发生了转喻,不再单纯的指一个处所了。所以与“下+处所宾语”已经不是同一个范畴了。


(参考文献:杨子、王雪明《“上” 、“下”动词性组合的不对称性解析》;刘俊莉 《“上/下 +馆子/厨房”差异辨析》;卢华岩 《由“到”义动词“上/下”构成的动宾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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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责编:张打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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